七 人间俯仰今古,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 (第2/3页)
的庸俗之极的杜鹃花,便决定出外走走。绕着小青峰逛了一圈,他喜欢打扫的脾气发作,便见一个蜡烛拔去一个,以免引起山火,又碍了花树生长。“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那人哼着最近颇流行的曲子,将拔出来的蜡烛堆在一处,看似准备过会找个箩筐背走。
乔婉娩不知不觉凝视了那个拔蜡烛的人许久,她自己心境烦乱,听了许久,方才听出他唱的是一出《窦娥冤》,不免哑然,轻轻叹了口气,她拍了拍李相夷的墓碑,打算转身离去,突然坟后那人回过身来,似是听到声息,站直了身子。
突然之间——突然之间——她的手指僵硬,紧紧的抓住了墓碑,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双目直直的盯着那人——她从不信有鬼——从不信……
那人也是一怔,随后拍了拍衣裳,对她微微一笑,笑容温和真挚,别无半分勉强。
她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她想她本是想狂呼大叫、本是想昏去、本是见了鬼——但她牢牢盯了他半晌之后,嘴角抽动,叫出了一声“相夷……”
相夷……
二字之后,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心头一片空白,就似自万丈云颠,一下子摔了下来,一种错觉在眼前浮动……让她刹那间以为,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死,其实这十年以来,死的是她……
那站在李相夷坟后的人听到了那一声“相夷”,嘴角微勾,微笑得更加平和,点了点头。
她再也没说出任何话来,突然全身颤抖,跌坐在了地上,牙齿在咯咯打战。她不是害怕,她只是不知所措,是太不知所措了,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
他并没有过来扶她,也没有走近,仍远远的站在坟后,带着平静且心情愉快的微笑,突然道:“那日跌下海以后……”乔婉娩终于能够动弹,骤地用僵硬的双手抱住头,“不必说了!”他微微一顿,仍旧说了下去,“……我挂在笛飞声的船楼上,没有沉下海去。飘上岸以后,病了四年……”四年中事,他没有再说,停了一阵,“四年之后,江湖早已大变,你随紫衿到苗疆大战蛊王,四顾门风流云散,我……”他再度停住了,过了很久,他微笑道:“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她摇了摇头,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她没有哭,是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她的牙齿仍在打战,“你骗了我。”她低声道,“你骗了我……”李莲花摇了摇头,“李相夷真的已经死了,我不骗你,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她突然尖叫一声,抢了他的话,“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孩子!是的我知道那时他只不过是个孩子!我知道相夷不懂事不成熟,我知道他会伤人的心,可是……可是我……”她的音调变了,变得荒唐可笑,“可是我已经喜欢了……你怎能骗我说他已经死了……你怎能骗我说他已经死了……”
“你以为,经过了十年之久,李相夷还能从这坟墓里复生吗?”李莲花悠悠叹了口气,“是孩子终究都会长大,相夷他——”她再度打断他的话,背靠着李相夷的坟墓,古怪的看着他,低声道:“你如果不骗我说他已经死了,我不会嫁给紫衿。”他轻轻叹了口气,“你伤心的不是你嫁给了紫衿,是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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