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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无心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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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四.无心无尘 (第1/3页)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船停了。”秀水河畔的酒家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举杯,缓缓饮了一口。

    夜已经很深了,秀水河畔酒家的灯笼依旧十年如一日地通通点着,但是酒家中的人却都已经散了。

    唯独这处酒店还开着门,因为酒家的名字叫“不眠”,可酒家可以不眠,酒客却不行。所以大门紧闭,只留老者一人独饮。老者便是这间酒家的老板,没人知道老者的真实身份和年纪,只知道老板姓秦,这一整条秀水河畔,也都姓秦。

    门在此刻被重重地敲响了。

    “咚,咚,咚。”

    “进来吧。”老者打了个哈欠。

    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蓑衣的人走了进来,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了一滩水,可外面分明没有下雨,这人仿佛是从秀水河中刚爬出来的一样。

    “秦老板,许久未见了。”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却很年轻。

    老者将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些,无精打采地说道:“每次见你都没什么好事,不见也罢。”

    “可是我们已经相见了。”蓑衣人笑道,“所以说,不好的事,应该也要到了。”

    老者放下了酒杯,扭头看着窗外,秀水河上不知何时已停满了船只,一个个火把被点亮,把整条秀水河都照亮了。

    老者轻叹一声:“这些家伙,胆子可真大。”

    “最近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蓑衣人在老者的面前坐了下来,老者有些嫌弃地将椅子往后移了些。

    “江湖上,哪一天不是在发生很多事?”老者反问道。

    “据说百里东君死了。”蓑衣人淡淡地说道。

    老者举杯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后放下酒杯,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确实是件大事,不过只是据说,据说便不能信。因为若是轻易信了,会死。”

    蓑衣人笑了笑:“可有的人就是喜欢冒险,比如下面的这些人。”

    “白蛟帮这些年的势力发展得很快。”老者又饮了一杯酒。

    蓑衣人拿过老者面前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随后说道:“有所听闻,不然师父也不会写信让我回来。你知道的,他最不喜欢我这个徒弟了,从来不把我带到身边,任由我浪迹天涯。”

    老者挥了挥手,一名方才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小二忽然提着一个酒壶跑了过来,轻轻放在桌子上后又立刻退了下去,老者的手指轻轻地敲着酒桌:“你师父疼爱你,才选择让你到处跑,不然让你在寒山寺念经?你难道愿意?”

    蓑衣人不置可否,摇了摇头:“那孩子呢?”

    老者倒了一杯酒:“自然在安全的地方。”

    “好。”蓑衣人站起身,腰间的长刀映着烛光闪烁了一下。

    他的刀,没有鞘。

    老者微微躺下,眼睛眯了眯:“动静小一些,我有点乏了,想睡一会儿。”

    “怕是小不了,这怕是来了一百人吧。若是秦老板愿意相助?”蓑衣人朝前走去。

    “我不会打架,和你们说过很多次了。”老者彻底闭上了眼睛。

    “姑且相信吧。”蓑衣人推门再度走了出去,站在长街的中央。

    长街的两侧,已经站满了人。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刀,亮得像雪一样的刀。

    最配血了。

    “虽然这句话很老套,但我照例还是要说。不然师父他老人家又会唠叨我。”蓑衣人拔出腰间的长刀,扛在了肩膀上,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师弟他,只是一个孩子。”

    “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留你一条狗命!”一声厉喝很快就盖过了他的声音。

    “早就知道这答案了。”蓑衣人左手掏了掏耳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你们这些土匪说的话,永远都不带变的。没劲。下面是不是该大喊一声——”

    “杀!”两侧的白蛟帮众同时发出了厉喝。

    “那便杀。”蓑衣人手中长刀猛地一挥,两侧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帮众都被打飞了起来。

    两侧的酒家之上,有八人缓缓落在了屋檐上。

    “是秦老板的人?他竟然出手了?”其中一人看着下面的蓑衣人,沉声道。

    “若是秦老板打算出手,那便不会让我们靠岸。”旁边一人回道。

    “那此人是谁?”方才说话那人问道。

    “是寒山寺的人。”站在正中央的那人开口了。

    “寒山寺不比少林,云林,会有这么厉害的护院武僧?”有人惑道。

    “看他那一身蓑衣,应当是远行归来。我听说,忘忧有一个徒弟,武功极高,从来不跟在身边。”中间那人缓缓道。

    “你说对了。”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众人往下方一看,已不见那蓑衣人的身影。

    站在中间那人转身,却被一刀给打了下去。

    蓑衣人笑道:“还站在屋檐上,派门下一堆喽啰要送死,装什么莫测高深?”

    不眠酒家之中,小二缓缓走上前,听着老者发出的低低的鼾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白蛟帮八条蛟龙全来了。”

    老者的鼾声戛然而止,声音细若游丝:“蛟就是蛟,龙就是龙,哪有什么蛟龙,都是臭虫。”

    小二一愣,低声道:“他毕竟只有一个人。”

    “一个大逍遥境的人,也叫一个人?”老者挥了挥手,“别扰了我的梦。”刚准备再度躺下的时候,老者却听到了堂间传来声响,眉毛一挑,立刻起身。

    一个身穿白袍的小和尚站在堂前,看着窗外交错闪过的人影和刀影。

    “醒了?”老者柔声道。

    “外面的人是谁?”小和尚问道。

    “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要杀你的人,一种是要救你的人。”老者幽幽地说道。

    “想杀我的总是很多,想救我的总是很少。”小和尚淡淡地说道。

    “但可惜,你到现在也没死,因为救你的人虽然少,但都强。”老者伸出一指,指着外面,“比如他,就很强。”

    酒家的门再度被打开。

    蓑衣人身上的蓑衣已经被斩得粉碎了,露出了下面破旧的灰衣,他伸袖抹去了长刀的血迹,重新将长刀挂在腰间,看了看眼前的小和尚:“你就是那小和尚,怎么长得粉雕玉琢,跟个小尼姑似的?”

    小和尚没有理会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跑到了长街上。长街之上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了一地的血迹和残刀碎片。

    “别看了,白蛟帮这些家伙还算仁义,知道打不过,带着那些尸体就走了。”蓑衣人转身道。

    小和尚左右扫视了一遍,低头不语。

    “小尼姑,和你说话呢。”蓑衣人喊道。

    “你今天说得所有话,我都会告诉忘忧。”老者懒洋洋地说道。

    “小无心,我是你师兄,快回来。”蓑衣人语气立刻变得温和了些。

    小和尚转头,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蓑衣人:“你叫什么?”

    蓑衣人摘下了头上的破旧斗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叫无尘。”

    “无尘?”小和尚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邋遢、灰衣破鞋、一身破破烂烂的人,忍不住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么?你有意见?”无尘不满地说道。

    “你怎么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小和尚看着那地上的血水。

    无尘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没钱,买不起船票,我游着过来的……”

    晨起,阳光明媚。

    无心背着行囊走在前面,无尘无奈地跟在后面。

    “师父从来没和我提起过有你的这个师兄。”

    “你师兄我是师父他老人家保护你的底牌,既然是底牌,当然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能够打出来。”

    “那你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

    “因为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

    “你的故乡天外天大乱,传说雪月城主百里东君前去相助故友之时被杀,没有了雪月城的庇护,加上师父前些日子去了九龙寺,那些原本想抓你的人现在都已经急不可耐了。昨晚那是第一批人,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批人。”

    “百里叔叔……”无心停下了脚步,沉默许久之后摇了摇头,“他不会死的。”

    无尘伸了个懒腰:“我也觉得他不会死。但江湖上有些人就是脑子不好,你说对不对?

    无心转身:“我要回天外天。”

    无尘一愣,伸指骂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脑子不好的人!”

    无心摇头:“其实我根本没有那么重要,我若回到天外天,那么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没有必要的。”

    “你说话能不能像个小孩子?你才多大,心思怎么就这么重呢?”无尘无奈道。

    “我要回天外天。”无心固执地说道。

    “我虽然也是忘忧的徒弟,但我和老和尚可不一样。”无尘直接一把扛起了无心,挂在了肩膀上,“回什么天外天,回寒山寺,你念你的经,我练我的刀。”

    “我从不念经!”无心用力捶着无尘的肩膀。

    “唉,师父怎么尽收不念经的和尚呢?”无尘摇头叹道。

    寒山寺,百年老榕树。

    倒挂着一个小和尚。

    无尘坐在树下,长刀插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掏着身上的虱子:“小无心,还跑不跑了?”

    无心双腿被绑在树枝上,随风摇晃着,却依旧不肯服软:“有本事你把我放下来,我跑给你看!”

    “性子还挺倔,看来老和尚现在教诲人的本事退步了呀。”无尘折下一根树枝,“看样子还需要好好抽打抽打。”

    “大胆!我乃天外天少宗主!”无心怒道。

    “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连天外天少宗主都冒出来了。”无尘将树枝折了一小段叼在嘴上,“认个错,说自己不跑了,我烙个饼给你吃。”

    “你做梦。”无心扭过了头。

    “那我自己吃。”无尘转身就走。

    半时辰之后。

    无尘重新坐回了树下,开始啃他自己做的烙饼。

    烙饼很香,无尘吃得更香,吸溜吸溜的,吃一半他忽然抬起头,喊道:“哎呦,怎么下雨了啊。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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