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山陵崩（八） (第2/3页)
下都要与侯爷喝上半宿的酒，这时
候是不让人打扰的。
早些年，这君臣二人的关系流言蜚语很多，染上皇权，所有的事好像都能变成宫伟秘事，供人津
津乐道地咀嚼许久。
但贴身的老奴知道，陛下从来没好过南风。那永宁侯爷也不是个合格的佞辛，他甚全不大会凑
趣，除了有副好相貌，内里就是个寡言无趣的中年男人一一不过再俊俏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凡人
年过五旬，有头发没肚子的都是潘安。
他俩喝酒就是纯喝酒，寒暄的片儿汤话都不怎么聊，而且喝得十分克制，俩人分一小坛，喝完
就“臣告退，陛下保重龙体"。年年如此，也不知是个什么仪式，让人十分费解。
不过今年，这“仪式"稍微变了些章程。
太明皇帝道散内侍后，就取出个锦盒递给永宁侯，里面是一套首饰，中间拥着一颗流光溢彩的大
宝珠。除了那珠子，永宁侯一看就知道是岳家出品，而且是有些年头的孤品了，他都不曾见过，保存
得很精心。
“这·."
"听说这一套，现在能在菱阳河西换个大宅子。"屏退闲杂人等，陛下的语气缓了不少，“这是安阳
前一阵托人寄回来的。我那四姐，年轻时最是骄纵任性，夺人之美的倒霉事没少干，现在想来，很不
应该啊。东西给你天人拿回去吧，四姐托找物归原主，再替她赠个不是。那海珠是她偶然在东海得
的，自己稀半得不行，一道没舍得镶，当做赔礼了。
哪有让皇帝赔不是的，天子永远正确
永宁侯不知他抽的什么疯，只好道：“陛下与长公主折煞贱.."
太明皇帝摆摆手，半带抱怨似的，他说道：“她寄回来的东西不正这一件，叫我挨个给她送..
唉，这把年纪了，好多故人都不在世了，上哪送去？也是难为我。可有什么办法？她这一辈子，也就
做小姑娘的时候快活过几年，临走想把念想安置了，我不能不答应。"
永宁候倏地一惊：什么意思？这话怎么听看怪不祥的
使见皇帝眯着皆花的眼，看向暖阁一角：“今日暖阁里那株好些年没动静的牡丹架然开了，你说世
上哪有正月开的牡丹呢?我就知道』.…安阳肯定是走了，这是她回来看我一眼呢。"
永宁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果然有一盆牡丹开了花，在肃瑟的大座钟旁边不合时宜地鲜艳看。
正好到了整点，座钟鸣钟报时，花团在钟声里轻颤，看得人无端心惊胆战
老皇带老糊涂了似的，凝视着那牡丹，喃喃道「“你也选今天，跟二哥一起，是怕我老了，记不住
那么多日子了吗?"
永宁侯心里飞快地转念，听这意思，安阳长公主没了?可她一个半仙，离五衰还远看呢，在南伽
上又没不用整天跟邪票斗智斗勇.…..到底出了什么事?
“陛.
然而不等他问，老呈帝又打断他道：“对了，这加日贵妃身子不大爽利，你有空云骗瞧她吧。
永宁侯道：“是，臣明日便让内子进宫给贵妃请安。陛下方.....
我说你，没说你夫人。
永宁侯况默片刻，恭恭敬敬地说道：“虽是亲兄妹，到底男女有别，也当避嫌。
瞧什么瞧，他又不是大夫。她少喝两口雪眼比什么不强？他进宫一次，除了跟她大眼瞪小眼，也
无话好说，回头她一憨屈指不足又自己烂醉去，哪天喝成活死人拉倒。
"这把年纪了，你避的是嫌吗。"老皇帝道，“案正德啊，你这老东西.....说实话吧，你是看见她就
难受，就不能原谅自己。我知道，我知道....。谁不是呢？
永宁侯心里一跳，感觉话题在往危险的地方滑，安阳长公主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把老皇帝利激
成这样。
就听皇帝说道:“这么多年，老三只跟你关系还不错，因为他也知道。
侯爷皱起眉：庄王殿下?他知道什么？
“他知道你当年勾结了北历邪修，倾家荡产，打算叛国出逃，太明皇帝一学一顿地说道，“宁可带
着一家老小流亡北绝山，叫他胎死腹中，也不要躺在一个没出生的孩子用灵骨换来的荣华富贵上右
且。”
永宁侯脸上瞬间一片空白。
暖和里一时鸦雀无声，只有蒸汽暖炉和钟摆没眼色地聒噪不休。
片刻后，永宁侯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盖，缓缓地在旁边跪了下去
“你那字是不声不响捅破天，现在这些小兔患子们，一个个咋呼得欢，哪比得上你当年杀伐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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