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番外-10 (第2/3页)
的人脉关系越多越好,而最牢靠的一种捆绑方式,就是联姻。
婚前对几个女人感兴趣倒是没什么。
但要是真有感情,挺麻烦吧?
靳浮白要去里屋给外祖母传个话,走几步,突然扭头:“和我一起?”
他大概是知道靳子隅也希望找个理由跟着,所以开了这个口。
整栋别墅都是按照靳浮白外祖母的喜好装修的,老人家都喜欢那种沉沉的实木,整栋别墅有种沉闷且富有年代的感觉。
螺旋扶梯也是铺着实木地板的,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声音。
顺着楼梯一阶一阶走上去,坐进人群里,他就算是摸碰到了集团最核心的圈子。
靳子隅记得他那晚每迈出一步的紧张,为了缓解情绪,他状似玩笑问了一句,堂哥,你不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吧?
靳浮白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但随后,他看了眼手机,却问靳子隅,知不知道哪里有卖钻石耳钉,要成色好的。
别墅的螺旋式楼梯中央,是几盏大水晶吊灯。
一楼半有扇窗子是开着的,水晶坠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灯光晃眼。
那天靳浮白带着靳子隅进去,屋子里是长辈们对于集团发展策略的谈话。
靳子隅听得几乎入迷,眼角余光却瞥见靳浮白悄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现在回忆起来,也许那天就是他们人生的分水岭了。
他们明明走上了同一条实木阶梯,随路径盘旋着进了同一间房门。
可各自想要的是什么,却在后来一目了然。
等靳子隅从这段往事里回神,病房里面的靳浮白已经削好苹果和梨子,分成小块放在果盘里。
向芋坐在病床上,很是挑剔地说:“梨子不能分开吃的,分开吃就成了分离了,寓意不好的。”
靳浮白一笑:“谁说的是分离,我说是不离不弃,行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靳子隅突然不敢迈进去。
好像一门之隔的病房里,是另一个世界。
也好像他进去,就会永远陷进去。
靳子隅站在满是消毒液味道的走廊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甚至突然想起高中时的初恋女友。
他也有过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的恋爱。
那时候他还在上大学,打篮球时被撞到,不慎摔伤,膝盖和手肘破了好大一块。
他的初恋女友从观众席里冲出来,激动地和对方撞他的球员对峙。
可她平时,是个连和她说话都会脸红的女孩。
那天初恋女友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帮他涂碘伏时,被他偷吻脸颊,羞得头几乎垂到胸口。
他是否有过难以平复的怦然心动?
因为初恋女友是穷留学生,毕业只能回国内老家,而他不准备回国发展。
分别时她怎么说?说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他不会为了她放弃任何,可她明知道,也还是陷进去了,她含泪祝福他想要的都能得到。
那天分手时,他是否有过不舍?
这些靳子隅以为自己早已经忘却的往事,一帧一帧自脑海浮现。
手机在裤子口袋里,连声震动。
有褚琳琅语气生硬、宛如汇报工作般公事公办的信息。
有情人发来的假意迎合。
也有业务往来伙伴带着利益目的的问候。
他在病房门口靠着墙壁,站得太久,连医护人员都察觉到不对劲,想要过来问问情况,被靳子隅打了个手势制止了。
他压低声音,说,我这就走。
靳子隅拿出手机,划掉屏幕上所有消息,给靳浮白发了一段措辞。
大意是说他此次回帝都市行程匆忙,不能当面聊天很遗憾,并恭喜他喜得贵子。
“恭喜”两个字打出来,停留在屏幕上。
既真诚,又让人觉得胸腔空旷。
转身准备离开时,隐约听到身后病房里传出来一阵笑声是向芋叉了一块水果去喂靳浮白,可能是因为不专心,戳到了他堂哥的下颌。
靳浮白“啧”了一声,说,怎么着?太后娘娘对小靳子的五官位置不满意?想把嘴给往下改改?
靳子隅把果篮留在了医院问询处,在里面塞了个砖头般厚实的红包,转身离开医院。
出了院门,他坐进车里,司机问他去哪,他摸到自己裤兜里的车钥匙,才回神。
靳子隅没下车,只说说,带我随便转转吧,师傅。
12月的帝都市不算讨喜,车子开过长安街,故宫红墙金瓦,也没能让人燃起一丝丝兴致去细细观赏。
靳子隅是在接到褚琳琅质问的电话后,才稍微打起些精神。
“靳子隅,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你回国去见了谁?!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今天出席大伯的饭局只有我一个人来,你知道我多尴尬吗?”
褚琳琅的声音还是那么不讨喜,语气也冷冰冰,像个机器人。
但也还好,这声音像是一条把他拉回自己世界的绳索。
靳子隅说:“你急什么,我明天就回,我不在你睡不着?不是说要去找别的男人?怂了?"
电话被对方狠狠挂断。
靳子隅突然压下情绪,笑了一声。
无意间窥见一方不属于自己的温暖生活,居然怅然若失。
是他太贪心了。
还好褚琳琅的电话,提醒了他,他当初义无反顾地选择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他想了想,给褚琳琅真诚地发了信息:
【谢谢你的电话。】
褚琳琅秒回:
【神经病!】
靳子隅无视她的恶劣语气,再次真诚发问:
【我明天回去,你来接机吗?】
可能他真的太反常了,彻底惹毛了褚家的大家闺秀。
她一个居然爆粗口骂人:
【接你妈!】
靳子隅对着手机屏愣了许久,大笑出声。
出租车开过长安街,他说,师傅,麻烦您,送我去机场吧。
其实生产前,靳浮白很担心向芋会出现产后抑郁。
他看了很多相关书籍,也咨询了医生,生怕哪里准备得不够充分,让向芋在有压力或者不开心。
但向芋的情绪其实还算不错。
哪怕出院之后回到家里,每晚依然要在夜里醒来很多次,给小靳嘉澍喂奶,帮他换尿不湿。
靳浮白永远陪着她,用男人特有的笨拙,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他给向芋和靳嘉澍小朋友讲《安徒生童话》,把他们哄入睡,自己才睡。
在12月底,靳嘉澍满月。
也许是满月宴席上过于兴奋,晚上在靳嘉澍小朋友第二次哭醒时,向芋喂过孩子,开始有些失眠。
靳浮白帮她倒了一杯温水,向芋喝了几口,说你看,他都来这世界一个月了。
靳浮白把向芋揽进怀里,瞧着睡在他们床上的小家伙说,嗯,也当了一个月的小电灯泡了。
已经做了妈妈的向芋,眼里总有种不自知的温情。
她在夜晚轻声和靳浮白说:“我睡不着。”
深夜里人总会变得感性,向芋就拉着靳浮白,东一句西一句,随便聊着。
“靳浮白,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记忆呢?明年春天院子里的海棠开时,他能记住吗?”
靳浮白就说,等到春天海棠盛开,靳嘉澍才不到半岁,让他记住太为难他了。
“也是。”
“不过他能记住你爱他,希望把所有美好的都给他的这份心情。”
靳浮白很温柔地吻她的头,“睡吧,凌晨孩子还要醒一次,你总不能熬到他下次醒吧?”
向芋嘴上哼哼唧唧地应着,却迟迟未睡。
说到激动的时候,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手舞足蹈,还仗着自己身体还在恢复中,还在深夜去吻他的喉结。
靳浮白翻身把人压在下面,声音很是危险,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挺下流的话。
颇有种“老虎不发威”的威胁意味。
这男人记性很好,向芋怕他攒到自己恢复好,然后蓄意报复,自己可能会下不去床。
她干脆装可怜,说那我睡不着啊,怎么办,不然你给我唱歌吧。
那天晚上靳浮白哄着向芋入睡,给她唱《AlI the time》
“I've got all the time in the world,
Don't you want some of that。"
他只唱了这一句清晰歌词,后面也许是不记得了,换成了轻哼调子。
向芋睡意袭来,声音也跟着减弱,小声地问:“你是不是不记得歌词了…”
其实靳浮白记得。
只不过他唱的那句,唱完之后,想到歌词的翻译“在这世上我拥有一生的时间,
你不想占有一席之地吗?”
总觉得不太准确,不适合他。
于他来说,在这世界上,他拥有向芋,才是真正地拥有了一生。
向芋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向父向母回国那几天,帮忙照看小靳嘉澍,她和靳浮白才稍稍有些属于自己的空间。
那时候靳嘉澍小朋友已经满百天,向芋怀孕以来一直严格控制饮食,终于决定去吃一次她心心念念的关东煮。
靳浮白说:“不去吃火锅?关东煮就行?”
“算了,还在喂母乳的,去吃川锅又不能放肆吃,感觉好委屈自己。”
她笑一笑,“就吃便利店的关东煮吧,买三串就行。”
早春的风还有些凉,出了门靳浮白拉着向芋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他们慢慢走过整条秀椿街,就像她怀孕时那样。
便利店在路的尽头,向芋端着一杯关东煮站在门口,出来时靳浮白说忘了买一样东西,让她等一下。
隔着玻璃窗,她看见靳浮白的身影隐没在货架间。
他会有什么需要买的?
剃须泡沫吗?难道是家里的牙膏快用没了?
本来还在想着这些,忽然有穿校服的学生从便利店里走出来,像一阵喧嚣的风,热热闹闹从向芋面前刮过,吸引了她片刻视线。
等她再去看靳浮白,他已经结过账走到门边了。
回去路上,向芋问他:“你买了什么?”
靳浮白说:“日用品。”
总觉得他这个语气,怪暧昧的。
她伸手去他大衣兜里摸,摸到两个方形的金属小盒,瞬间感知到是什么东西。
果然是日用品啊。
向芋没把手拿出来,在他的大衣兜里,顺势掐了靳浮白:“你怎么这么色呢?还买了两盒?”
她下手太狠,隔着大衣都把人掐得闷哼一声,倒是也没把人掐得正经些。
靳浮白还垂眸问她,一盒水果味的,一盒超薄的,你喜欢哪个?
向芋继续掐他,不过后半程路,这人倒是沉默了不少。
她问他,想什么呢。
靳浮白笑着:“这不是想晚上做点特别的,得祈祷你儿子晚上消停点。”
靳嘉澍小朋友幼儿园时,因为打架,被请了家长。
请家长那天,公司刚好有些忙,向芋接到老师电话,说靳嘉澍在幼儿园打架了,请她过去一趟。
向芋风风火火去找了周烈,说工作晚点做完发给她,她要去一趟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向芋进到老师办公室,一眼看见小靳嘉澍站在窗边,正对着老师办公桌。
下午的阳光洒落进来,小靳嘉澍身上那股淡定劲儿,和靳浮白如出一辙。
但到底是4岁多的小男孩,听到门响也会好奇回眸,虽然只有一瞬。
当小靳嘉澍看清进来的人是向芋时,眉心深深蹙起,情绪也有了起伏。
向芋当然心疼儿子,把手搭在小朋友头顶,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她在无声地传递,无论你做得对或者不对,妈妈来了,妈妈和你一起面对。
然后才礼貌地笑着,同老师问好。
小靳嘉澍却突然激动起来。
他企图用他小小的身板把妈妈挡在身后,绷着脸,和老师说:“老师,是我打了人,您不要批评我妈妈,做错事的是我。”
这举动惊得老师都怔了一瞬,还没等开口说什么,小靳嘉澍先哭了:“老师,您不要说我妈妈,我妈妈生我很辛苦,我错了,我不该打人。”
向芋赶紧帮他擦了眼泪,但一时不知道靳嘉澍到底为什么打人。
她不能把孩子抱起来哄,怕无意中纵容了他的恶行。
小靳嘉澍是坚强的小朋友,哭了几声,死死咬住嘴,自己忍住了。
幼儿园老师说,下午户外活动课,最后十分钟是自由活动时间,本来靳嘉澍是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另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家长还算明事理,来了之后只说小朋友之间的矛盾不要紧,接走了暴哭的孩子。
但靳嘉澍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也不告诉老师打人的原因。
老师实在没办法,才请了向芋来。
向芋蹲在靳嘉澍面前,表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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