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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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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第 40 章 (第3/3页)

跨了个腰包,混杂在一群超短裙吊带的女生里,嚼着口香糖过了安检。

    进了内场,没走两步,池阮和戚斫一接二连三的遇见了熟人。

    好几个二世祖跟戚斫一打招呼,他脸上表情没怎么动,视线扫过去就权当是打招呼。

    池阮抬头看了他眼,“你还真是冷淡啊。”

    话刚说完,有池阮的同学走过来,先是看了戚斫一,然后为池阮染头发这一叛逆举动而咂舌,笑着让她赶紧过去。

    其实和她一点也不熟。

    池阮一点也不习惯外人莫名其妙的热情。

    “我们包的卡座在那。”她往舞池旁的一个方向指了指。

    “啊?”池阮懒散的瞥了她眼,敷衍道,“等会吧。”

    然后没再说什么,拉着戚斫一往人堆里走。

    “你可真会打太极啊。”刚走了几米,戚斫一就笑了起来,“说到底你也很冷漠啊,池阮。”

    明明都是一样的。

    他垂着眼注视着他,各种五色斑斓的激光在他脸庞上扫下阴影。

    周围都很嘈杂,鼓点的节奏一下一下仿佛敲打在心脏里,空气里充斥着荷尔蒙和。

    氛围让人很容易放松和沉沦,他们望着对方,都觉得世界好像静止了。

    池阮思考了会,“或许你说的没错。”

    或者她就是那种人。

    没什么耐心,对周遭的一切都容易感到疲倦。

    不落落大方,也不阳光开朗。

    最让她感觉到放松的事情,就在在昏暗的房间里看漫画书。窗帘拉着,最好什么人也别来打扰她。

    今天见面到现在,戚斫一都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为什么不重要啦,只要你开心就好。”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能感觉到戚斫一这样的态度。

    她在被包容着。

    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在马路上她差点鼻子一酸,走路都微微垂着头,生怕戚斫一看出来她眼眶泛着红。

    他一直陪着她,眼神好像在说,“没关系,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这么多年了。池阮的母亲接受不了她在夏天喝冰可乐,接受不了她考试试卷比别人低一分,接受不了她和别人的任何不同。

    曾经她每一处不同,又或者战战兢兢的微弱反抗,到最后都成了池宿微口中的笑柄,和别人讨论她狼狈又尴尬的死狗模样。

    可戚斫一在包容她啊。

    戚斫一开了个卡座,坐在池阮身边,歪着头,伸手捋了捋她的长发,“怎么突然想起来染头发了?"

    “一直都有想过。”池阮看着舞台上的DJ,又转过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我老早的时候就有想这个事了,小时候看别人染头发就会好奇了,但是一直没敢做这个事。”

    “是这样啊。”他弯着嘴角,昏暗的灯光下,眼眸黑的发亮,“真好啊。”

    戚斫一的眼神让池阮突然一阵触动,她握了握拳,感觉自己心底有点发颤。

    她鼻子发酸,张开嘴,突然来了一句。

    “我不想继续做“池阮”了。"

    我不想继续做那个“池阮”了。

    戚斫一侧着头看她,鼻梁下一片刀削似的阴影,眸子很暗。他嗫嚅着,想开口又放弃了,最后握住了她的手,用力的磨蹭了两下手背,仿佛能将什么通过这传递给她。

    就好像这样就能和池阮共享一部分痛苦了。

    他认真的看着她,“好,那我们不做了。”

    方禾间出场的时候,池阮和戚斫一都很意外。

    “戚少,怎么突然来啦?”他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笑嘻嘻的往戚斫一旁边一坐,又看了眼池阮,“这不是小美少女吗?怎么染了个这样的头发,我都没发现是你。”

    “我逛一下,马上就走了。”戚斫一看了他眼。

    方禾间笑笑,他是那种不太正经,却很难会让人讨厌的人。

    两个男人坐在卡座上,翘着二郎腿简单的说起了一些关于俱乐部下半年的事,池阮这才知道原来SKI老板就是方禾间他们。

    池阮玩着手机,却从几句话里得知:戚斫一长辈不愿意让他打电竞。

    “你当初是放弃了英国那边大学的offer加入SKI的?”池阮很吃惊。

    “对啊。”戚斫一小声的和她说,像在说悄悄话一样,“一开始我对电竞也没那么感兴趣,不过看着我爸很生气的样子,就加入了。"

    池阮扯了扯他的耳朵,这人还真是…任性和叛逆啊。

    方禾间看了眼这两人,笑了下,恰好谈枝瑶从舞池里走了过来,他站了起来,准备和她一起离开。

    池阮视线和谈枝瑶交错,谁也没有打招呼。

    她读得懂,那种同性之间暗自较量又隐晦的看不起。

    “哎哟,这不是戚家小少爷吗?”

    这个声音让这四个人都停了下来。

    头上抹了半瓶发胶的二世祖走了过来,在卡座前徘徊,视线黏黏腻腻的打量起戚斫一,阴阳怪气的嘲讽起他来。

    这是灬以前在哪见过的谁来着。

    戚斫一没想起这个小角色的名字。

    池阮看着他,觉得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找茬的。

    她刚和戚斫一对视了一眼,就看到二世祖把视线转向了自己。

    池阮预感到他要说什么,那视线让她觉得有点恶心。

    她伸手握住了桌上装着红酒的高脚杯,看到戚斫一站起来一拳把那人打到在地。

    二世祖骂着爬了起来,又被池阮笑眯眯的泼了一脸的红酒。

    周围的人围出了一片空地,方禾间捂着肚子大笑,而谈枝瑶整个人怔住了。

    戚斫一看到那人脸上的红酒,扭过头,看着池阮咧嘴笑了起来。

    他们牵着手逃离了犯罪现场。

    池阮跟在戚斫一身后,大笑着迎着风奔跑,逃离人群,逃离世俗,逃离了所有试图阻拦他们的一切。

    他们就是狼狈为奸的惊天怪盗。

    就算世界上所有人的都觉得他们奇怪,和他们站在对立面,他们也能牵着手分担彼此的痛苦。

    出了SPACE,戚斫一和池阮沿着高架桥上的马路走了很久。

    他看着池阮在路灯下蹦蹦跳跳的身影,跟在她身后。

    这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在以后让戚斫一记了很久。

    池阮并没有说太多话。

    她一言不发的靠着栏杆,对着江水倒映的光亮,如释重负般呼出了一口气。

    世界好像变得亮堂起来了。

    又仿佛什么也没改变。

    池阮带着哭腔,欢快又用尽全力的对着桥下的江水嚎了一嗓子,声音有点颤动。

    “我不做池阮了!”

    少女抬起头,露出月光下发红的眼眶。

    濒死前,她抓住了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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