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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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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第 40 章 (第1/3页)

    很久以后,池阮也一直觉得,戚斫一说那句话的时候像是一个骑士。

    她在一生中从未遇见过的,高举着旗帜对她伸出手的骑士。

    从来没有人会那样坚定和她说。

    “我来理解你好了。”

    不知道在她脸上看到了什么,几乎是没犹豫,戚斫一起身紧紧的抱住了她。

    戚斫一的一只手箍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非常用力的把她抱在自己胸口,仿佛是想把他揉捏进自己身体里。

    他的体温似乎比平时要高一点,炙热的呼吸从她耳边擦过,熨帖着肌肤。

    拼尽全力的、热烈且温暖的拥抱。

    “我理解。”戚斫一在她耳侧轻声说。

    “我理解。”十四岁的戚斫一说。

    他面前站着鞠躬的司机,“少爷,你不和我们走我们也不好交差。”

    于是他这样说。

    “我理解。”

    医生喊他的名字三遍,他才反应过来。

    男孩抬起头,眼眸黑的发亮。

    医生拿着诊断表问,“你这种情况必须通知你的父母,你的家长呢?”

    戚斫一的妈妈只来了一次。

    那个年轻时据说拍过好几部电影的女人,矜持的站在车门前。

    那时候,十四岁的戚斫一只是望着她。他被押在车内,心里恐惧又难以置信,混乱的像一团乱麻。

    “妈妈爱你。”她捂着胸口说。

    妈妈脸上的表情漂亮的仿佛摆在橱窗里贩卖的瓷器,冰冷且精巧。

    “妈妈爱你。”

    骗人!

    一个声音如惊雷般在他脑子里炸裂开。

    他猛地睁开双眼,恍惚了几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苍白的病房里。

    他好像刚刚做了一次MECT。

    记忆是错乱的。

    对于深陷疾病的人来说,有的事情毫无意义。

    戚斫一看到自己安静的站在病房里,窗外是草坪,有病人在阳光下散步。

    世界看起来美好又温柔。

    他注视着阳光下的一切,感觉自己悲伤的像一只吊死在电线杆上的猫。

    在那段时间他什么也不用想,时间都好像是暂停的,能记住的只有百忧解、欧兰宁和阿普唑仑。

    戚斫一睡到一半突然醒了,他坐了起来,一瞬间意识格外清醒。

    昨晚他回宿舍后,老陈他们都不在,他洗了个澡直接睡过去了。今天一早在宿舍晃悠了两圈,接到了他哥的电话。

    戚斫一和他哥关系很一般。

    算不上亲密,也能和和气气的进行社交,且两人之间联系所依靠的,是所谓的“哥哥的责任感。”

    落地窗前的阳光照了进来,戚斫一一只手撑在玻璃上,和他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一通从北美打过了的电话,除了简单的问候、联络感情外,肯定还有点别的要说的。

    最终,戚斫一等到了—一“我希望你能和父亲去吃一顿饭。”

    哥哥说之前暂停了两秒,语气尽可能的温柔,“是能和和气气坐下来聊天的那种。”

    戚斫一能想象的到,他的表情肯定是宛如面对顽固的孩童。

    “不要再故意气他了,斫一。哥哥叹着气,“已经够了。"

    出乎他的意料,戚斫一沉默了两秒,没有讽刺也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什么时候?”他问。

    结束了这通短暂的电话后,戚斫一站在窗前发了会呆。

    “小戚?”老陈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

    他们两依旧是日常的嬉戏,开着没什么营养的玩笑,然后,在老陈打着哈欠,即将进屋的时刻,戚斫一假装无意的提了一个问题。

    “我一个朋友,向女生表白后被人回复,“你真是个好人。”这是什么意思?”老陈转过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你确定你是有个朋友?”

    戚斫一看着他。

    老陈被这眼神看的有点懵,没经过思考,张嘴就是:“还真的有女孩子拒绝你啊?”

    如果换池阮来说。

    她可能会说,“那不是拒绝。”

    只是…抛开那种“因为他长的好看”的喜欢外,她并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

    有时候,甚至她觉得池宿微也不知道。

    她呆在池宿微身边的时候,时常会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觉。

    你不喜欢池宿微,对吗?

    可你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会成为池宿微那种人吗?

    “砰!”的一声,她手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

    池阮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碎片。

    前台迅速招呼清洁人员过来整理。

    她侧过头对池阮笑笑:“池经理那边马上就能谈完了。"

    池阮对她点点头,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期待还是怎么的。

    昨天和戚斫一聊天的途中,她收到了浏览器的几条推送“艺考成绩出榜。"。

    她回了条信息后,跳出去看,在学校官网从上往下翻,在扫过十几个名字后找到了自己。

    【我艺考好像过了,影视表演系。】她和戚斫一说。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估计打了些字又删除。

    最后发了个【真好了,恭喜你啊。】

    今早一看,其他两所学校的榜单也出来了,池阮在教室里刷了遍,平静的对程涵宇说,“全过了。"

    国内顶尖的三所艺校。

    全过了。

    虽然池阮不是吃这碗饭的人。

    她一直这样觉得。

    自己除了在情感的同理心上稍微有点敏锐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适合。

    她放不开。

    她做不到让别人用目光一寸一寸的丈量着她。

    自卑与怯弱无时无刻不在扼着她的喉咙。

    她坦然不起来,她做不到。

    这种事情或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她不可能是那种在舞台上蓬勃且笃定的展示着自我的人,对别人而言轻而易举的事,对她而言,全是压力和痛苦。

    会被淹死的。

    可是她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呢?

    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坐在中间的池宿微。

    她拿起茶杯在喝咖啡,说:“进来。”

    然后扭头看见池阮的时候,她怔了下,表情冷淡的皱了下眉。

    “你怎么来了?”池宿微问。

    池阮对这种反应习以为常,她扣上门,走上前说,“成绩出了。"

    这一年多里,无时无刻不在她耳边提及的。

    成绩!成绩!成绩!

    你拿什么成绩能和别人比?

    那是她绑在她脖颈间的镣铐,是打压她的工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控制着她。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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