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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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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第 36 章 (第1/3页)

    戚斫一一口茶水差点喷在方禾间脸上。

    “你干嘛呀,故意的吧兄弟,是不是看我给你指出来,就想着报复我啊?”方禾间从口袋抽出块真丝领巾擦着自己的肩膀。

    “你是不是大脑有点发育不完全啊?”戚斫一放下茶杯,看着他。

    方禾间一脸受伤的对池阮说,“你看,这人还骂人,真没有素质啊你。戚、斫、一,电竞男神?就这吊样”

    期间戚斫一有抽空看了池阮一眼。他面无表情,眼底仿佛压着某种涩晦的东西,眉眼间一片浓稠的阴影。

    方禾间和戚斫一插科打诨的时候,方叔笑着把端了一个餐盘上来。

    银制盘子能模糊的倒映着身影,食物摆放得很美观,餐具也精美得能当作收藏品。

    戚斫一点了粥、饺子还有咖喱饭,都做的很清淡,恰好适合池阮饿了很久的胃。她一边听着这两兄弟唠嗑,一边低着头埋头苦吃,突然听到大门被人推开了。

    高跟鞋踩在实木地板的声音,“哒哒哒”得响了起来。

    方禾间站了起来,笑着走过去,搂住进屋的女人。

    池阮是先听到了方禾间喊的“宝贝”,她随便扭头看了眼,有点发怔,刚挖了一勺咖喱饭的勺子举在半空中。

    谈枝瑶,上一任国高校花,她学姐,现在在电影学院读大一,寒假时池阮还看到她在几部网剧里出演了配角。

    曾经追了程涵宇好几年,过程轰轰烈烈,最后无疾而终。

    美少女之间除非是有过什么过命的交情,不然很难拥有什么特别真挚的友谊。

    而池阮就不一样,她压根就没打算和谈枝瑶做朋友。她一直就不怎么需要任何朋友,和程涵宇都是带他躺赢的时候,带出来的交情。

    所幸她和程涵宇还真是清清白白,语言上称兄道弟之余,毫无任何身体接触,这么几年下来谈枝瑶对她也没有任何不满。

    在池阮心里,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子是个挺和善可爱的学姐,说话不遮遮掩掩,心里通透,门儿清。

    即便这样,现在看到她和方禾间在一起,池阮还是觉得有点差异。

    这帝都圈子怎么就这么小了?

    两人在门边黏黏腻腻了半天,池阮眼睛都要看直了,而谈枝瑶轻轻扫视屋内,仿佛不认识她。

    “你怎么进来了?宝贝。”方禾间黏着谈枝瑶站在门口。

    “我都在车上等了多久了?”她撒着娇似的,伸手轻轻碰了碰青年的脸颊。

    “我这不是在等方叔给我做嘛。”

    “还没有好吗?”

    “我问问啊,宝贝。”他在胸口握着谈枝瑶的手,扭头冲着厨房喊,“方叔,好了没,好了给我打包啊。”

    方禾间哄着怀里的小美人,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顶,手指间穿过黑色的波浪卷发,“快了,快了啊。”

    戚斫一察觉到了池阮的不对劲,他低声问,“你们认识吗?”

    “啊?”池阮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把在空中待了半天、已经凉了的那勺饭吞下,含糊不清的说,“以前的学姐。”温香软玉的美人在怀,方禾间也没什么心思再和戚斫一玩闹,他提着方叔给他打包的纸袋,冲三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谈枝瑶也站在方禾间身边,乖巧的对大家挥了挥手。

    她高中时就挺漂亮,池阮刚转学的第一个月,两人隔着远远的操场对视了一眼。

    当时在旁边的同学是这样形容的,“我眼睛都不知道往你们两谁身上放了。”

    而现在的她,站在素人中间光彩夺目,已经完全是女明星级别的美丽了。漆黑的长卷发衬的她皮肤雪白,她弯了弯嘴角,动作优雅。

    池阮注意到,她转身之前,迅速且意味深长看了眼自己。

    像是在叹息,又仿佛是在嘲讽。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你也是这样的人。”

    从吃饭,到去酒店的一路上,池阮都没想明白这眼神是个什么意思。

    谈枝瑶在大学那种汇聚全国各类美少女的地方都能摘下“级花”的头衔,她和方禾间在一起,在池阮心里挺理所当然的。

    方禾间是个清秀二世祖,谈枝瑶新人演员,年轻漂亮。

    才子配美人嘛。

    到酒店的时候,除了他两,大厅里还有几对年轻的男男女女,清一色是其中一个喝的烂醉被另一个扶着,跌跌撞撞的走进向电梯。池阮看到的时候,飞速瞟了几眼,竟然还发现了有中年男人带年轻小女孩。

    戚斫一把房卡递给她,带着她避开那几个人进了间空的电梯。

    穿着西装的侍从给两人按下电梯。

    几立方米的封闭空间里,前后都被做成了镜面的设计。

    池阮和戚斫一两人之间隔了一个电梯的距离,一人站在一个角落,特别端正的望着前方,目不斜视,偶尔视线在镜子里的那个空间相遇,都会装作若无其事的错开。

    虽然一直没太大反应,可池阮其实感觉到了,自己和戚斫一之间慢慢变得僵硬的气氛。

    本来方禾间在的时候,气氛调节得挺活跃,看他和戚斫一插科打诨还没觉得多么尴尬,而现在,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刻,池阮全身上下,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从某种意义上,她有时候挺害怕戚斫一这类人的。

    房间定在酒店的49层,电梯飞速上升,产出的气压差让池阮在有几秒听见了耳鸣,她伸手捂了下耳朵,突然问,“刚才那个是方禾间女朋友吗?”

    “她吗?”戚斫一停顿了两秒。他仔细揣摩着镜子里女孩的神情,诚实又缓慢的说,“不算吧。”

    这个“不算吧”说的非常模糊和暧昧,微妙的停留在“是”与“不是”的边界中。

    “那…”池阮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停滞,她小声问,“她们等会是去干嘛”

    镜子对面的少年扬着眉毛看她,一言不发,表情有点吃味。

    凌晨时分,正值青春年华的一男一女,开着超跑要去干嘛?

    池阮皱起了眉毛。

    视线转到了前方的镜子,她觉得自己皱眉的模样实在是难看,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语气小心翼翼:“是我想的那个吗?”

    戚斫一侧过脸庞,轻轻点了点头,视线在镜中和她相错,“就是你想的那个。”

    池阮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冷着一张小脸,望着镜中自己清晰的倒影。她眼角耷拉下来,烦闷的眨眨眼,里面的那个人也跟着眨眨眼。

    她差不多明白了谈枝瑶的意思了。

    “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啊?”

    你不是也是要被这些站在城市顶端的二世祖们当做些消遣?

    她能想象的到谈枝瑶的心情,类似于自己一脚踩进臭水沟里,结果一看旁边还有个熟人也在下面安静待着。

    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可是她能正儿八经的反驳吗?

    不能。

    池阮都不太能想象,戚斫一这人认真起来的模样。

    想到这她在心里骂了一句,人渣。

    不知道为什么,池阮觉得很烦躁,胸口沉甸甸的,又像是憋着一团火。看哪哪都觉得奇怪,连带戚斫一都觉得格外不顺眼。

    电梯开门的时候,她飞快的冲了出去,笔直的跑向自己的房间,刷房卡,扑进去关上了门。

    把房卡插在感应槽后,她噼里啪啦的把门口的灯全按开了,皱着脸往里走。

    走出玄关,她踩着客厅铺的柔软地毯,啪的一下倒在沙发上。

    “烦死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又轻声重复了一遍,“今晚真是烦死了。"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池阮躺在软趴趴的沙发上,闻出来是一股英国产的熏香蜡烛。客厅天花板上挂着一架豪华的枝花吊灯,璀璨的灯光洒满了整个房间,她翻了个身,从因为重力而凹下一小块的沙发上往周围望。

    卧室里摆了张圆形的单人床,白色床单,床边洒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床的一前一后挂了两幅西方油画。

    池阮秉着自己的专业技能,认出来这画不仅是伪造的,还是跟ps似的把三幅油画里的裸女聚集在一副上。她不禁为当今国人的审美堪忧。

    脖子转了个方向,是四方形的透明浴室,玻璃上挂着一串不知道是钻石还是玻璃块闪闪发光的东西。五星级酒店的面积也是大,浴室差不多和别人一间房差不多大,中间是一个能容纳两个人的豪华浴缸。

    浴缸旁的石膏花瓶里又是一簇鲜红的、代表爱情的玫瑰。

    大床房?

    这卧室?

    这灯光?

    她仰着脖子看了浴室两秒,脑子里就跟盘古开天辟地一样炸开。

    这你妈不是个情趣大床房吗?

    戚斫一,你他妈是狗吧?

    池阮在心里骂了几句,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这人敲得一板一眼,富有节奏又稳定的敲了三下。池阮从猫眼里望过去,戚斫一站在外面左右张望。

    房门被缓缓的敞开,开了一个角落就被人卡住。池阮握着门把挡在门口,警惕的看着他,“你又过来干嘛?”

    戚斫一看着池阮。

    他从刚才起就没走。

    池阮跑了后,他在自己车上呆了一小会。

    凌晨的车库里,寂静冷清的仿佛一潭死水。

    车内没有开灯,他摸黑在车前的柜子里翻了一包万宝路,磕磕碰碰中还把车前放着一块用来替换的百达翡丽不知道丢哪了,掉车里发出格外清晰的响声。

    他没有在意,用打火机点燃烟,打开窗户吸了几口,把手伸出去抖了抖烟灰。

    戚斫一是到帝都后才学会抽烟的。

    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对这种东西嗤之以鼻,成年后倒是发现,在难熬的时候来上几口确实能让时间度过的更快些。

    在那个阴暗车库的一角,戚斫一仰着头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望着眼前那一团看不清形状的阴影,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池阮,越想越觉得心里一片混乱。

    本来一开始他还在生气的。

    那一瞬间愤怒和诧异一齐迸发出来,就跟冬眠许久的火山迸发似的。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啊?

    十九岁的戚斫一觉得自己胸膛仿佛燃烧了起来。他都没有经过什么思考,下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池阮压在了墙上。

    小姑娘脸蛋白白嫩嫩的,一瞬间被吓得瞪圆了眼角。

    想到这,戚斫一指尖夹着烟轻笑了一声,“呵”

    那一股无名火只燃烧了片刻。

    等冷静下来后,他就捏着池阮的下巴,双眼发愣的思考了起来。

    越想越觉得失落,越想越觉得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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