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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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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番外二 (第2/3页)

就是甄影过来,她嘱咐他注意用眼,注意多多休息,多望一望远处风景。

    那时同宿舍的兄弟总笑着说:“臻之真有福气,我们三个还是单身狗呢,你虐我们的时候可千万留点情。”

    他总是微微一笑,像是默认,但下次和甄影一起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又会将他们虐的体无完肤。

    那时宿舍的兄弟的情路进展的确实都不怎么顺。一位室友还在辛苦地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中,一位室友因家庭的不允尚在苦恼地做斗争中,一位室友从小到大都喜欢着一个女孩,那女孩偏偏不知。

    他是他们宿舍最顺又最幸福的一对了。从最初一直到他大学毕业,都是那样幸福甜蜜,顺利安然。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三个年头,共同许下了三个新年愿望,无一例外地相信眼前的幸福,并且坚信未来。

    甄远从最初的七岁,到他十岁。这三年里,他多了一位关心照拂他的哥哥,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岑臻之顺利取得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甄影加薪,甄远考试取得年级第一。

    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甄影有时会摸着甄远的脑袋:“等小远懂事了,姐姐就和哥哥一起去支教。你说好不好?”

    甄远义正言辞地说:“姐姐,我已经长大了,你和哥哥去吧。我会照顾我好自己的。”

    甄影就摇摇头,笑着说:“现在还不行,你太小了。再等等,很快就会实现的。”

    他们都计划好了眼前的幸福,唯独漏下了意外的降临。

    那时岑臻之时常与导师奔赴外地,很少回来。回来的时候,便是甄远最高兴的时候。

    因为他会带回来许多礼物。

    甄远还会缠着岑臻之讲那些奇闻异事,讲着讲着,小小的脑袋里便充斥着各种新鲜的大小事,出奇不胜,最牵动人心。

    岑臻之研二那年,甄远主动申请住校。甄影应允了,每隔周末,他便回来一次,姐弟两好好聚一次。若是碰到岑臻之正巧回来,便可以三人一起开开心心过周末,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那年,岑臻之二十五岁,甄影二十三岁,甄远十一岁。

    花草刚刚吐芽的季节,一切都是那样生机勃勃。岑臻之又一次从外地回来,与甄影一同漫步逛街。

    他们手牵着手,缓缓迈着步伐,一边回想起以前同学。甄影偏着头,想了想,说:“你以前的室友,我都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点点头,“总是要分开的。听说他们大多苦尽甘来了。"

    她露出一个笑,唇边梨涡微显,“说起来,他们以前的情路都艰难的很,现在总算都如愿以偿了么?”

    他微微颔首:“只除了承颐。”

    甄影微微愕然:“他怎么宋乔竟还不知道么?”

    “宋乔去了C城,大概还是不知道的。”

    甄影摇摇头:“可惜承颐那一番心思了。"

    走着走着,看见对面有一家甜筒店。她眼睛亮了亮:“那家甜筒很好吃呢,你要什么味的?”

    他让她坐下:“我去买。”

    甄影抿起一个笑容,笑道:“你才回来还陪我逛街,一定很累,我去买就行啦。”她按着他坐下,又扬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听说最近这家店新出了一种红糖姜味,你要不要买来试试?”

    他只笑笑,眼里尽是宠溺。

    于是她蹦蹦跳跳地跑去对面店里。

    岑臻之坐在长椅之上静静凝望她的背影。静默时,不曾想有一个方术道士模样打扮的人走来他面前,拎着许多手串项链,对他道:“年轻人,这是开了光的手串,你要不要买?”

    他摇头。

    那人不死心地又道:“你看看吧,这是开了光的,可保佑你平平安安,一生顺利。”

    街对面有甄影的声音传来“臻之”

    他抬眼望了望,甄影一手拿着一个甜筒,笑容灿烂,正向他挥手,一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街道上人声鼎沸,车子奔流不息。

    他蹙起眉,正要回她:“甄影,小心车流。”

    却被身边人挡住了视线:“买一串手链吧?开了光的,没有任何人碰过。”

    岑臻之皱起眉:“不用,请让开。”

    那人嘟囔着,却没让开身子:“不要就不要,凶什么?”

    有喇叭声突兀而紧急地响起,刹车声,尖叫声,以及轮胎在地面摩擦出的巨大声响,一瞬之间忽然响彻耳边,震耳欲聋。

    那声音那样近,那样扣人心弦,让人一瞬间心慌如麻。

    霎时许多人朝街道涌去。有人尖叫:“撞死人了…”

    “有个女孩”

    “快叫救护车”

    巨大的嘈杂声中,岑臻之心猛地一震,他站起身,挥开面前挡住他视线的方术之士。

    就看见那车海重围里,一个女孩倒在血泊之中。

    女孩穿着初春的浅色外套,静静躺在路面上,血迹一点一点再路面晕染开来,弄脏了她的头发,

    她的面容,和她的衣服。

    她额头鲜血淋漓,唇瓣苍白无比。两只手软软垂在身侧,还有两只甜筒被鲜血与灰尘沾染。

    这个女孩,有着岑臻之最为熟悉的面容。

    3甄影被送到医院急救时,岑臻之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无声无息,唇也是苍白无比的。

    他就像是停止了呼吸一般,在椅子上一直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盯着“手术中”三个字一动不动,像是被凝滞了身形。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终于动了动眼珠,头轻轻垂下,他凝视着地面。

    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时,只说了五个字:还有待观察。”

    岑臻之在重症监护室里一直陪伴着甄影,给她轻轻梳理头发,小心避开她额边的那一块伤口。

    他垂下头,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

    他轻声唤:“甄影。”

    没人理他。

    “甄影,这次不要和我装睡着了,好么?”

    依旧没人理他。

    他声音微颤,又说:“好么?”

    病房里一阵寂静。

    病床上的人脸色与唇色是一样的苍白,只除了额上的血迹,显得鲜艳异常。

    那天岑臻之在医院不吃不休陪伴了甄影一个白天。

    到了晚上,他感受到她手指微动,巨大的喜悦袭来,他几乎说不出来话语。他望着甄影的面容,

    看她安然的眼睫终于微微颤动起来,他等她慢慢转醒。

    甄影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岑臻之憔悴疲倦的面容。她心疼地伸出手,想抚一抚他的脸,然后已经没有了那份力气。

    岑臻之低下头,握起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他沉沉地只说了两个字:“甄影。”

    甄影点点头,艰涩地开口:“我是不是会死?”

    “不会。只是简单一个伤口,很快就会好。”

    “臻之。”她低声道:我很痛,全身都很痛。但我动不了。我觉得我可能快死了。我只是担心,小远他”

    岑臻之吻住她手指,是形容不出的枯槁与憔悴:“有我在,交给我。”

    她浅浅笑了,“臻之。知道我最喜欢你说哪三个字么?我最喜欢你说‘交给我’。你第一次对我说的时候,还记得么?那时小远想去游乐园你对我说,‘交给我,甄影’。”

    岑臻之紧紧捏住她的手心。

    她接着浅浅的笑:“好像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操心,可以放心交给你我从小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岑臻之哑声道:“我以后还会对你说一辈子。”

    甄影抿起唇,摇了摇头:“没机会了我享受不到了,你的好,怎么办…

    "

    她轻轻仰起脸,哽声道:“这大概是我的报应六年前我父亲去世时,我没有回家去看他没有给他养老送终,现在是我的报应,我也要死了…”

    岑臻之紧攥住掌心,“不会。甄影,你会好起来。”

    甄影摇着头,眼泪缓缓流出来,“臻之。六年前我父亲去世,小远当时生了重病,我不能回家,只有在医院陪伴小远现在我父母早已不在了,小远他”

    “有我。有我在。你放心。”

    她闭上眼,眼泪缓缓流淌下来,落至唇角,她慢慢笑了。

    “臻之,你真好。”

    “来世我一定嫁给你。”

    她的手渐软,笑容渐僵。

    心电仪上起伏的线条变成一条长长的直线,与此同时,发出刺耳的“滴”的声响。

    她紧闭的眼那样安详。

    岑臻之眼眶微涩,感觉眼前一凉,一滴泪便滑落至甄影手背上。

    “甄影”他颤栗着,紧握住她的手掌,“你又在和我装睡着么醒来好不好,我们不玩了…”

    他眼泪汹涌而下,“甄影,醒来,看一眼我,再看一眼我…你从未见过我哭,可别放过这次机会,快点醒来,大肆嘲笑我一顿好不好”

    “甄影,不要睡,我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和你说”

    除了她眼角眼泪滑下,她的眼,她的唇,她的笑,都是那样安静,一点也未变过。

    世界上那个知道他可以因为一块姜而闹脾气的女人再也不存在了。那个许愿陪他一起去支教的女人也不在了。她年轻鲜活的生命,都定格在了她的二十三岁。

    她如花的笑靥,唇畔浅浅的梨涡,眉眼弯弯的模样,都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永远与世隔绝了。

    那天天光微暗,乌云滚滚。

    暗沉的天色中,岑臻之身材沂长,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单衣,在甄影的墓前缓缓放上一束白/菊,

    然后蹲下/身来,喃喃了许多话。

    “影影,我很少这样称呼你,不知你是否习惯。我猜想你此时若是在我面前,大概是要笑话我。”

    “我也确实觉得一点矫情。但想一想对象是你,也觉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会对小远隐瞒这件事,你会责怪我么?”

    天空开始飘起小雨,冷气袭人。

    “今天我没有看天气预报,没有带伞。下雨了,我无法给你遮雨。以后见你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少了,你会怪我么?”

    “多希望你再给我熬一碗姜汤,很好喝。”

    “我现在很后悔,在你心里我一定是冷冰冰的吧,我总是很少说话。我很后悔。”

    “你知道我这次回来,带给你的是什么礼物吗?你一定猜不到。我准备好了钻戒,原本是要向你求婚的。”

    风轻轻吹来,雨丝细又斜长。

    这个城市改变了许多,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改变。

    甄远周末回到家,没有见到姐姐,岑臻之对他道,姐姐去了另一个城市,很久才回来。

    究竟是去了哪里呢?究竟是多久呢?这些甄远都没得到答案。

    总之,他在岑臻之的安抚下继续上学,后来岑臻之又给他办理了走读证明,他便住进了岑臻之家里了。

    偶尔甄远也会从好事的同学那里听到一点流言,说他姐姐死了。

    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姐姐死了,他与那群孩子打架,就算输的惨败,回家被岑臻之罚责,

    也梗着脖子不认输。

    岑臻之留校任教,忙碌到几乎没有空余时间。他每天的时间被排的满满当当,早上七点便准时起床,然后做早餐,做完早餐叫甄远起床,然后用餐,送他去学校。再到S大进行上课,其余时间留在办公室里,给自己空余时间做着安排。

    中午去学校接甄远,然后回家做午餐。下午送甄远上学,又回S大上课,下午放学接甄远回来,

    然后做晚餐。

    他将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密密麻麻,几乎不留空白。他也不敢留空白,怕自己一放空,便想起以前那么多的事来,许多事,便不能受自己的控制了。他最害怕的,便是一天之中的夜晚。

    他害怕在甄远面前表露出一丁点痕迹。

    但是越来越多的,他接甄远回家时,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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