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番外(一) (第2/3页)
子。”
“那敢情好,”楚星抱着秦宽在膝头坐了坐,秦宽跟楚星不太熟悉,挣扎着下去,又扎煞着两手鸭子般摇摇晃晃地走路。
秦钧一家则始终住在府里,秦钧已经升为百户,平常都守在军营,每隔十天才能回府一次,乔五娘自己带着两个儿子忙得不可开交,听说白香教秦成他们习武,颠颠把秦安与秦定送了去。白香一个也是教,一群也是教,又记着先前宋青葙说过的话,也便答应了。
跟着学武的还有千玉的儿子。
新月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做林正是哥哥,女儿叫做林舒,是妹妹。
千玉先后跟宋青葙要了八万两银子,建成一家逍遥楼。
逍遥楼是妓院。
开头三年,每年往里填补银子,等到第四年,终于开始见利,到现在逍遥楼已经是京都数得着的好去处,每年约莫两万两银子的利。
千玉没把利钱交给宋青葙,而是琢磨着又开了家酒楼。
有这两间旺铺,千玉已成了街面上有头有脸的林掌柜。
秦镇早把千玉和新月的卖身契还给他们,让他们到外头置办宅院正经八百地过日子。
千玉不愿意,非要赖在春然阁。
春然阁才小小小的三间,根本容不下他们一家四口再加乳娘丫鬟等人。
宋青葙特地将千玉叫到望海堂,开诚布公地跟他讲道理,“我们不是容不下你们,要想住,就是把春然阁前后屋舍都推了,另外盖房子也成。可是,你们一日在府里,新月总是惦记着往这边跑。如果在外头,新月早该使奴唤婢地当太太了。你想想,哪个女人凭着好日子不过,宁可去伺候别人?还有林正跟林舒两个,便是为着他们想想,你也该早点自己立起门户,养育他们两个成人。”
千玉思量许久,粲然笑道:“我自认想事情还是很周全细密,不成想距离夫人还是差几分。”
宋青葙笑道:“这倒不怪你,我们女人的想法你不懂你最近不用忙别的,先把宅院准备好,等搬家时,我们去给你烧炕,以后只当是亲戚互相走动。”
千玉请了张阿全一道参详,花了四五个月的工夫,终于在鼓楼附近寻了处小三进的宅院,竟然就是当初郑德怡陪嫁的那所。
郑德怡被卖为奴,私产全都充公发卖,不知为何,经过手的屋主都嫌弃里面风水不好,住不了三两年就转手再卖了。
千玉看中了地角离簪儿胡同近便,而且宅子几经修缮,保养得非常不错,价钱也极公道,就欣然买下了。
搬家前,千玉央秦镇去玉清宫求了几道镇宅的符篆,烧成灰后和着水泼到门前。
十月初,千玉一家搬进了新居,新月喜气洋洋地过来送请帖,宋青葙看着她眉飞色舞精神抖擞的模样,觉得自己真是做对了。
两家住在一处固然方便,但千玉他们既然脱了籍,留在府里太久没准会暗生郁气,反倒不美。
这些年,宋青葙觉得事事顺心,事事如意,只除了秦芙的亲事。
秦芙自从得了安顺郡主的封号,每年生辰这天,太后总会给她送一匣子首饰,先先后后送过七年。第八年,太后重病,召了宋青葙与秦芙进宫。
秦芙相貌随宋青葙,但性情脾气完全随秦镇,对谁好就是一门心思地好,完全不加掩饰。她跟太后见面不多,每年只太后生辰时进宫待一两天,可她却是明白太后待她好。
此次进宫,看到太后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哇”一声就哭了。
看望病人,最忌讳的就是“哭”,宋青葙忙嗔怪地瞪她两眼。
太后笑道:“芙儿是直心肠子,你怪她干什么?这几天我总是梦见先帝爷,他说在那边等着我呢。”
宋青葙觉得心酸,眸中顿时含了泪,忙侧头拭去。
太后吩咐宫女带着秦芙到外头玩儿,又从枕侧掏出只海棠木匣子来,“拢共就剩下这些东西了,都给了芙儿,不过也不白给,我身边有两个人,你得应了给她们养老。”
宋青葙推辞不受,“别说两个人,就是十个人,一百个人我也养得起,娘娘给芙儿的东西已经不少了,这些再不能要的。”
太后拉着她的手道:“其实,当年先帝爷走的时候我就想跟了去的,那会儿我看着芙儿,干巴巴的跟个小猫崽似的人儿,心里想十有九是活不了的,如果她能活,我也就再活几年多活这些年,是芙儿给我的命数。”
一番话说得宋青葙泪如雨下。
与其说芙儿给了太后命数,更不如说是因为太后,秦芙才能顺顺当当地活下来。
当时宫里没菜没肉,是太后娘娘让人捞了湖里锦鲤,又杀园子里的锦鸡,那时候宫女一天就吃一顿饭还只能吃个半饱,她却是天天有肉顿顿有汤。
太后见她落泪,反而安慰她道:“哭什么,人都有这一天,而且,与我来说这是好事儿,能早点跟先帝爷重聚。我现在没什么牵挂的,就记挂着芙儿的亲事,等她成亲后,你千万告诉我一声。”
宋青葙越发哽咽不已。
那次见面之后没几天,太后娘娘就薨逝了。她交托的两个宫女找到了家里来,赫然就是当初宋青葙生秦芙时,贴身照顾她的那两位。
长脸宫女姓何,圆脸宫女姓祝,宋青葙将两人安排在秦芙身边。
秦芙为太后娘娘守了整整一年孝,临去贵州前才除了服。
转眼间离太后娘娘过世已经三年,秦芙将近十三岁,也该把亲事提上来了。
可宋青葙思量来思量去,总找不到合适的,不是别人家男儿不好,而是秦芙实在太跳脱了。
秦芙幼时生得弱,全依仗秦镇替她按触穴道才慢慢强健起来。
秦镇这一按就是五年,直到秦芙五岁,觉得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好再这般贴身按压穴道,才作罢。
因为秦镇待秦芙上心,秦芙对秦镇比宋青葙更好,几乎时时跟在他后头,秦镇也愿意纵着她,吩咐针线上的婆子给她做一身宝蓝色直缀,不管是出门跑马还是巡查铺子,都将秦芙带在身边。
秦芙野惯了,别说针黹女工样样不通,就是在家里安静地坐上两刻钟都不行。
宋青葙气得几乎要拿揍她,偏偏秦芙身子极壮实,打轻了她当挠痒痒,打重了宋青葙舍不得。而且,秦芙还有秦镇撑腰,动不动就跑到前院找秦镇。
宋青葙气火了,将秦镇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叫他以后不可再纵容秦芙。
秦镇起先低眉顺目的站着,可等宋青葙刚说完,立刻抱起她滚到了床上,三下两下褪去她的衣衫。
宋青葙一肚子火气悄然散了。
事毕,秦镇爱怜地看着她,“阿青你别急,芙儿是个有福气的,她心里有数。”
宋青葙浑身酸软,有气无力地说:“再有数也得学点针线活儿,总不能以后相公的中衣亵裤都得让下人做。”
秦镇想一下,自打成亲后,不管是中衣还是外衫,都是宋青葙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穿着她亲手做的衣裳,就是格外暖和各位熨帖。
秦镇以己度人,跟秦芙郑重地长谈了一次。
第二天,秦芙主动来找宋青葙说要学针线,宋青葙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耳朵听差了。
秦芙虽然性情脾气随秦镇,可心思多少也带着宋青葙的灵巧。原先是坐不住不想学针线,这会儿自己想通了,很快就上了手。
学过一个月之后,给宋青葙绣了条帕子。帕子是素绢的,右下角绣着三两片兰草。
乔五娘刚好过来,见状赞不绝口,“阿芙开始学女红了,这竹叶绣得真好。”
秦芙抻着帕子左瞧右瞧,“婶娘,这是兰草。”
乔五娘仔细盯着打量番,“我还是觉得更像竹叶。”
宋青葙忍笑忍得肚子痛。©秦芙气呼呼地抽走帕子送给了秦镇。
秦镇道:“这分明就是兰草,你绣得不错。别听你三婶娘的,她眼光不好,当年把竹子绣成了墨疙瘩,这事儿府里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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