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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渐上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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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 渐上正轨 (第2/3页)

花轩时,清平侯刚下早朝回来,正坐在长案前喝茶,冬阳自雕着繁复纹路的窗棂间斜照进来,暖暖地笼罩在清平侯脸上。清平侯眉目端肃俊朗,气色看着不错。

    看他们进来,清平侯放下茶盅,沉声问:“什么事?”

    秦镇跪下,语气平淡地说:“娘要回贵州,昨天,我送她出城。”

    就听到手掌拍在长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接着粉彩茶盅“当啷”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气氛骤然压抑起来,压抑而沉闷。

    宋青葙忐忑地跪在秦镇旁边,视线触及长案下面清平侯的皂底粉靴,竟在微微颤抖。

    屋内是令人窒息的安静,静得连长案上茶水的落地声都显得那么突兀。

    滴答,滴答在案脚处汇成一汪。

    终于,案后响起沉重的叹气声,“你娘为什么要离开?”

    “娘说,她将近三十年没有回去看看,也没有音讯,记挂着家里的老人。”宋青葙悄悄抬头,不由大愣。

    不过短短片刻,清平侯竟似老了十岁,先前的神采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苍凉与颓败。

    宋青葙的心如惊涛骇浪般翻腾着,她料定清平侯会发怒,却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变得像是垂暮待死的老人,毫无生机。

    宋青葙蓦地涌出无限同情与怜悯,可一转念,想起昨日满天尘土中白香孤单的身影,情不自禁地道:“娘还说,她在府里过得太憋屈,想骑马在山水间奔跑。”

    “太憋屈?”清平侯喃喃低语,目光扫向宋青葙,“她是这么说?

    乃宋青葙坦然地看着他,“除夕那天,我陪娘守岁,娘亲口跟我说的。”

    除夕夜,团年饭,一家子难得地聚在一起。

    清平侯很高兴,上面高堂身体硬朗,底下儿女个个齐整,发妻大气,姨娘小意,男人做到这份上不容易。

    清平侯沉浸在家庭和睦其乐融融里,并没在意结发妻子的感受。

    他以为白香不在乎。

    白香并非寻常的内宅妇人,战场上一杆长矛击退无数叛军,不知令多少男儿羞愧。这般爽朗英勇的女子,怎会与小妾姨娘一般见识?

    而且,这二十几年,白香也一直安之若素心如止水。

    他以为白香会一直留在府里,等朝堂大事定下来,家里的事安置好,他会亲自带她回贵州。

    可现在屋内生着火盆,窗外冬阳正好,温暖如春,清平侯背心却凉飕飕冒着冷汗,他明白白香为什么离开。

    因为府里再没有令她牵挂的东西。

    秦镇已经长大,又娶得如此佳妇,而自己在她心里,自己早就不是当初骑马百十里路也要赶去看一眼的人了吧?

    清平侯蓦地想起,初初见面的情形,她穿土家族的大襟衣,乌油油的发辫盘在头顶,手里握着长矛,仰头道:“你的士兵踩坏了我的药草,你得赔我。”

    她的目光如同山涧飞落的瀑布,清澈而狂野。

    彼时,他正当年少,心高气傲,斜睨着她道:“不赔又怎样?”

    她二话不说,挥着长矛直扑他的面门。

    他想,世间怎还有这般粗野的女子,上来就动手。

    再后来,他们定了亲,她骑马去军营见他,他送她回家,在空寂的林间小路,她跃到他马上,侧着头问:“你敢不敢亲我?”

    他自然是敢的,俯身吻在她唇上。

    夕阳自枝叶的缝隙透过,她小麦色的肌肤在光影下迷离斑驳,有种慑人的美。

    他们忘情地吻,以致于松了缰绳,从马上摔了下去。

    他还记得,身下是厚厚的枝叶,身上是她温热的身体,那种甜蜜的煎熬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往日的情形慢慢散去,清平侯看着案前跪着的秦镇,无论眉眼还是性情都与白香及其相似,心里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滋味。

    他喟叹一声,慢慢地说:“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待两人走后,清平侯唤小厮进来收拾了屋子,研好墨,抬笔写了封信,交给小厮,“送到贵州土家寨。”

    小厮看了看信封问:“还是走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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