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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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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豆腐 (第2/3页)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在浮沉大楼门前,以及小区门前蹲守时拍下的视频。

    她压根不知道付其右竟然已经去找过陈忌了。

    明明是她招惹来的祸事,怎么到头来还是连累到了陈忌。

    小视频里,班长被殴打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响。

    周芙一个人缩在床上,总觉得脑子里的画面莫名模糊起来,被殴打的人从班长变成了陈忌。

    眼泪倏地夺眶而出,划过脸颊,坠落在被单之上。

    她紧咬着指节,哪怕再使劲也感觉不到疼痛。

    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像周嘉欣那种人,才与陈忌最最般配。

    她有漂亮的脸蛋,完美的家世,她能给陈忌带来锦上添花。

    而她什么都没有了,浑身上下,除了疤痕便是永无尽头的麻烦与灾难。

    陈忌那么好的人,到底凭什么要被她这样的人拖累。

    楼下庭院外隐隐传来汽车停靠的响动。

    周芙当即将手机关了,手忙脚乱将眼泪擦干。

    担心他看出来,刻意下床进了洗手间,闭着眼用水洗了把脸。

    正洗着,陈忌已经从楼下上来,到了她身后。

    洗手间的镜子上映衬出陈忌高大的体格,男人双手交叠环保在胸前,懒洋洋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在洗手池面前弯腰洗脸。

    待小姑娘直起身,还未来得及将脸上的水渍擦去,陈忌已经忍不住上前,一下从她身后将人环抱在怀中。

    周芙身子一僵,下意识从他怀中出来,往边上挪了两步。

    陈忌轻挑眉梢,眼神在她脸上打量了下,问:“眼睛为什么红了?”

    “水弄进去了。”她的语调里没了往常对上他时的娇气。

    声线平直板正。

    陈忌下意识蹙起眉心,总觉得他这一趟回来,这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儿?”他随口问。

    周芙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同他开口。

    “肚子又饿了?”他继续猜测,“还好老子回来得及时,再去给你做点吃的。”

    男人说着,正要转身离开,周芙忽地开口将他叫住。

    “陈忌。”

    “昂。”男人语气懒洋洋的。

    “要不我们,离婚吧?我觉得,我们好像还是有点不太合适。”

    陈忌脚步微滞一瞬,眸光瞬间黯下几分,瞳仁漆黑,脸色沉得可怖。

    下一秒,他当做什么都没听到,随口问她:“想吃什么?我这几天都没在家吃,菜不多,冰箱里好像有饺子有馄饨,还有点”

    “陈忌,你别这样,我是说真的。”她轻声开口将他的话打断。

    男人终于还是沉着脸转过身来,努力压着脾气,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同她说:“周芙你知不知道离婚这个玩笑不能乱开的?”

    “我们不合适,还有谁能和你合适?”

    “你那异父异母的亲哥?还是什么英雄救美的班长?”

    “他们能像我一样守着你伺候吗?”

    周芙面上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指尖却已经深深扎在掌心:“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陈忌眉梢挑起,扯唇嗤笑一声,第一次用不带玩笑的语气说了句,“周芙,你有点儿良心。”

    重逢之后的这么长时间下来,陈忌总是以一种沉稳老道运筹帷幄的姿态出现,而今天是他第一次没有办法去细想任何事,第一次失去理智。

    “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随手捞过刚刚才往桌上一丢的车钥匙,冷冰冰地留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自己先冷静冷静。”之后,沉着脸离开了别墅。

    楼下轿车发动后,声音逐渐远去。

    周芙贴着洗手间光滑冰冷的瓷砖墙面滑坐在地,耳边不断回响起阵阵哀嚎。

    可怖的场景一次次在眼前重现。

    她不知所措地回到床上,紧紧抱着那还残留着他味道的被子。

    不断地告诉自己,睡一觉就好,睡着了就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

    别墅外,陈忌黑着脸绕着屋外花园开了好几圈的车。

    片刻后,陆明舶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陈忌挂了两次,最后还是抵不住他的坚持,接了起来。

    “没事别给老子打。”他说完,正想再次将电话挂断。

    就听见陆明舶在电话那头心虚地喊道:“哥,那箱礼物运错地方了”

    陈忌薄唇紧抿着,没吭声。

    陆明舶继续说:“我地址没给错!是这外国佬真不行!”

    陈忌懒得听他废话,蹙着眉直截了当问:“送到哪了?”

    “郊区一个集中点,你那地儿开车过去,估计一个多小时能到。”

    “从今塘替你带来的信也放里头了……”

    陈忌紧了紧后槽牙:“知道了。"

    男人打着方向盘,按照陆明舶发来的地址,黑着脸驱车前往。

    气死他得了,家里那个莫名其妙和他说离婚,他还得屁颠屁颠开车去郊区给她拿生日礼物。

    车子开出十多分钟之后,陈忌心里已经控制不住去想,周芙一个人在家到底在干什么了。

    一边儿气她脱口而出就是离婚两个字,一边又开始回想自己刚才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冷硬,会不会吓到她,害她委屈。

    想想又觉得,人家都要和自己离婚了,他什么态度,她怕是也不太在意。

    片刻后,陈忌还是没忍住给周芙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没人接,估计还堵着气。

    男人舌尖抵了抵脸颊,面无表情地给在英国的助理打了个电话:“给她送点儿吃的。”

    “送我家去。”

    “对,中餐,算了,中餐西餐都准备点儿,这姑娘嘴挑着呢,多准备点花样,能多吃两口我都谢天谢地。”

    “顺便看看她在做什么,要是在哭你马上和我说。”

    别墅内,周芙一个人孤零零缩在床上,想闭着自己入睡却迟迟无法入睡。

    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不断浮现小提琴琴弦割在手臂上的场景。

    最开始是割在她的手上。

    后来慢慢割在了陈忌手上。

    她一下睁开眼,苍白着小脸抓过手机,双目无神地趿上拖鞋下了楼,而后径直往屋外走。

    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陈忌终于到了陆明舶所说的地点,将一箱子礼物搬上车后,又把那一沓信封捏在手中坐回驾驶座上。

    方才的那点气已经在路上全数耗尽,这会儿他心思全在周芙身上,归心似箭,和她有什么可较劲的,没这个必要,男人连信都等不及看,随手放到一边,只想立刻往家里赶。

    路上,陆明舶再次打来电话。

    陈忌面不改色将电话接起来。

    陆明舶这回语气比方才正经了不少,甚至带点儿严肃:“哥,付其右这个名字,你在嫂子那听过没有?”

    陈忌眉心当即不自觉蹙起:“没有。”

    但是非常耳熟。

    回忆半晌,他忽然开口道:“几年前好像被我打过。”

    不记得是哪一年了,那会儿他已经考来北临。

    周末习惯性去私高附近转悠的时候,曾偶然间听到过付其右口嗨,满口污言秽语之后,嘴里隐约出现了周芙两个字。

    那会儿陈忌也才大一左右的年纪,远没有如今成熟稳重,也不管对方说的是哪个周芙,上手就是一顿打。

    当时付其右身边跟了八九个人,见状一起上,最后愣是没打赢陈忌。

    个个头破血流之时,陈忌分毫未伤。

    向来横行霸道的付其右面子丢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带着一身伤回到家中,冲他那老爹卖惨告状。

    付其右这德性就是被家里人从小到大的纵容宠惯给养出来的。

    父亲一听,当即领着人要报警。

    那也是陈忌第一回被通知家长,从前在今塘,再大的事,也轮不到他爹陆天山出面。

    陈忌不让。

    父子俩在警局面前碰面时,陈忌搭理都懒得搭理他。

    陆天山则是十分上心,毕竟能有机会替儿子出面,不管是什么事,他都倍感荣幸。

    付其右父亲付王成在北临本就是家世显赫出了名的富二代,到了付其右这一代,已经是富三代了。

    因而举手投足都透着股胸有成竹的底气。

    加之这回是他儿子重伤,他说什么都要讨个公道回来。

    见父亲这架势,付其右下巴也仰得极高。

    哪成想等到陈忌父子俩进门,付王成当即变了脸色。

    那声恭恭敬敬的“陆总”脱口而出之时,付其右眼珠子瞪直,差点没被吓尿。

    最后倒是付王成点头哈腰求着私了。

    打那天之后,这付其右便被他老爹直接打包送到国外去,几年都没再回来。

    陆明舶闻言,说:“那天我处理的那个来浮沉闹事的人,就是付其右,原本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和你说,但是这段时间查了查发现,这人几年前好像和嫂子有点儿过节。”

    “据说是上学的时候欺负过嫂子,校园暴力那类的。”

    陈忌当即紧了紧后槽牙,脸色铁青,他连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脏话都舍不得让她听的小姑娘,居然他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欺负。

    陆明舶又说:“这个逼九月份才回国,没两天就来咱们浮沉闹事儿,前段时间不是被我送进去关着吗?这两天好像是放出来了。"

    陈忌隐隐猜到周芙刚才的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自觉踩下油门,加快速度,此刻只想尽快回家。

    然而天似是不遂人愿,回去的一路上,路堵得厉害。

    原来堵车不止是北临的专利。

    陈忌被迫夹杂在车流之中,偏头看到副驾驶座上的几封信。

    那是周芙前几年写给他的。

    老邮差过世了,积攒在家中,他一封都没有及时收到。

    最开始的几封信还写了详细地址,后来大抵是因为迟迟没有收到回信,以为他收不到抑或是根本懒得看,后来的几封,信封上连地址和收信人都没有了。

    但因为右下角始终画了个小方块,加上信封款式也统一别致,老邮差的孙子便将这几封全数归到一块,一并给了他。

    车仍旧堵在半道上,陈忌索性直接将信拆开来看。

    最开始写有地址和收件人的几封,周芙还是认认真真在给他写信的状态。

    后来的几封,似是以为他看不到,成了她的树洞,她无从慰藉的心灵寄托。

    里面诉说着她当年最真实的苦痛。

    陈忌的心脏当即像刀子割裂般疼痛起来。

    后来那些没写收件人的信里,她不止一次同他说,阿忌,我好痛呀,你救救我吧,行吗。

    而他,毫不知情。

    车子飞快地行驶在路上,男人内心中的恐惧和慌乱,在助理打来电话的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老大,家里没人啊。”

    家里没人。

    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小姑娘到底他妈能去哪。

    陈忌仍旧不信邪地回了趟家,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时,男人脑海少见的,一片空白。

    她连拖鞋都没换,一个人孤零零地消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

    英国的雨连绵不绝,豆大雨点发着狠地打在车顶之上,迸溅出绒毛般细细密密的水丝。

    陈忌开着车,不断地在别墅周围的大小商道环绕。

    雨势愈发迅猛,空气间的可见度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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