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应有的尊重 (第2/3页)
又慌忙低下头。
怕夫人还在误会,崔珏也顾不得还在院子里了,忙低头捧她的脸,想看着她再加以解释。@但躲了他一会,夫人却忽然靠在他手臂上,“扑哧”一声笑了。
崔珏霎时看到天光都更晴了。
“那就”纪明遥笑看向他,“一起洗?”
崔珏怔了怔,喉结微动。
“我去西边!”纪明遥说完就跑!
啊啊啊真刺激!!!
京郊。
纪明达已经在陪嫁庄子里一整个下午。
她没见庄子上的管事,也没去查看田庄各处,只独自躺在草草收拾出来的卧房床里,看丫鬟婆子们忙碌摆设东西,心里不断回忆着她的梦,思索着她从梦到将来至今日的生活。
她没有走错任何一步。
但一切似乎都与她的目的背道而驰。
为什么?
温从阳真似疯了一般!这样的人,究竟将来是如何立功封将?是她教得不对吗?
她现在看着这个人的脸就恶心纪明达一日未进水米,此时也只能干呕。
王嬷嬷忙跑过来服侍。看自家姑奶奶脸色苍白双目发红,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忍着不肯落下,她自己先忍不住哭了,哀哀说:“奶奶也不肯请太医,只要往这里过来,可真有个意外,叫我怎么过得去呢!奶奶的月事才来过十天,也不像是有喜了一_”
“不是有喜。”纪明达缓缓躺回去,“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我就是在京里太闷了,”她说,“出来散几日就好。”
王嬷嬷只得自己擦了泪。
她又攒出笑:“方才厨上说,晚饭已做好了,奶奶便没胃口,好歹也吃上些,这庄子上出的瓜菜最好,从前在家里,奶奶最喜欢了。"
是啊。
纪明达坐了起来。
这是母亲的陪嫁庄子,因她爱吃那一眼泉旁边出的蔬果,所以给了她陪嫁。
娘还是疼爱她的。
她也该看看这庄子。
让人把饭摆去堂屋,她下床整理衣襟,重梳发髻,说:“我记着旁边庄子也是太太的。在这多住几日,索性把那个庄子也看了,回去和太太说,就不必再来这里费事了。”
半晌没人答话。
纪明达疑惑转身,看向自己的乳母。
“奶奶”王嬷嬷只好开了口,“下午有人问出来,旁边那个庄子,太太已经给了二姑娘了。"
@“什么?!”
纪明达霍然起身。
她想再问清楚些,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眼前开始发黑。
栽落之前,纪明达被七手八脚扶住。
王嬷嬷吓得魂都要飞走了,有好一会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拼命比划着,引着众人把姑奶奶放到床上。
她到底四十来岁人了,一边捂着心口怕自己也栽倒,一边已经想到:“奶奶这是一天没吃饭,又奔波这么远劳累着的!快去把人参切几片来给奶奶含着!”
这京外一时也抓不着个好大夫,幸好带了参!
大丫头忙去开了参匣,也不管薄厚,赶紧切了一片来放在纪明达嘴里,王嬷嬷又亲手给喂了两口水。
看奶奶还知道往下咽,且没让参片呛着噎着,她才算是把想死的心稍稍减了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若奶奶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别说两府上的老太太和太太能不能饶了她,她全家以后还活不活了,
就是她自己,把奶奶亲手奶到伺候到这么大,奶奶出事,不是剜她心上的肉吗!
王嬷嬷亲自守在床边,让人快去庄子上找大夫,不管好赖都快请来给奶奶诊诊,又让备好车马收拾行李,随时准备回家。
“不回。”
纪明达从她身后发出虚弱但坚决的声音:“也不许去请大夫。”
“奶奶!”王嬷嬷连忙回头。
“不回去。”纪明达挣扎着要坐起来,狠狠命人,“不回!谁也不许收拾东西!”
“我的奶奶!”王嬷嬷在床沿跪下了,“就算不回去,好歹让大夫来诊诊看看,算奴才求您了!
n“嬷嬷,我只是饿着了,累了。"
稍稍起来了这几寸,纪明达眼前又觉得发晕。
她只能无力躺下,吩咐道:“给我端碗粥来,我吃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能请大夫。一请,庄子上人人知道出事,隔壁庄子近在咫尺,自然也会听见。
她当然不能出事。
她才成婚不到三个月。梦里温从阳平定东羌、得封骠骑大将军,应至少是他成婚五年之后了。
她当然不会出事。
老天已经给了她这样的警示指引,她当然更不会将日子过得一团糟、处处比不上旁人!
一个庄子罢了。
娘多年来疼爱二妹妹,自然会给一份丰厚的添妆,不给反而才奇怪。
除了这个庄子和几样首饰之外,也并未听得娘还给二妹妹添了什么。
她不但有娘给的田庄、银两,还有祖母给的银两和房舍,还有父亲给的银两。二妹妹多的三万压箱银实际是补给崔家,家里哪个女儿嫁去崔家都会有,并非娘格外偏疼二妹妹。
虽然隔壁庄子是她这庄子的两倍大—
纪明达揉着太阳穴,让自己不要再想了。
一个庄子而已。
她难道还缺一个庄子吗!
王嬷嬷亲手捧了一个大托盘过来,里面放着燕窝粥、粳米清粥、红枣粥等四五样粥汤,还有荤素凉热等三四样清淡小菜。
纪明达只要清粥,一口口不知味道地吃尽了。
“今日就睡罢。”她昏沉沉漱了口,“明日我要见庄头。”
王嬷嬷只能答应着。
“谁也不许把这里的事说回京里。”纪明达盯着自己的乳母,“谁也不许说。”
王嬷嬷也只能答应。
奶奶睡下了。
王嬷嬷自己守着奶奶,屋内屋外皆无些许人声。可明明窗外是京郊特有的、被放大了的风声、水声、树声、鸟叫,还没到傍晚,下午天就放晴了,日头还明晃晃斜挂在西天上,她却觉得这院子里太暗了,太安静了,安静得她心里发慌,像有大祸将要临头。
纪明遥一边洗澡,一边由青霜和白鹭往她脸上滚鸡蛋。
“姑娘哭得太厉害了,”青霜叹道,“只怕一时半会这红肿消不全。”
姑娘显然不想说,所以她们都没问姑娘是为什么哭,只猜测着,大约不是姑爷惹的。
“又不见外人,差不多就行了,你们不用太费事。”纪明遥说。
“虽然不见外人,可眼睛肿着,姑娘也不舒服呀。”青霜坚持。
她换了一个鸡蛋,又细细地把姑娘眼周和两颊按过一遍。
“我人都要泡肿了!”纪明遥抱怨,“我还饿了,快放我去吃饭!”
“那睡前再来一次吧?”青霜笑问。
“行!”纪明遥答应。
她头发随便一挽,穿着裹胸罗裙和褙子就去吃饭。
今日是春涧和白鹭服侍用饭,青霜与花影先去下房吃晚饭。
她四人在姑娘身边本是单独的分例。但姑娘成婚那天晚上,她们就商议过,先不要这里厨房给她们单独送菜,先和崔家的人一起吃几个月饭,等熟悉起来,姑娘也在崔家过稳当了,到时再看怎么办。
况且,再没有比一起吃饭时说闲话更方便打听消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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